就扯着嗓子哎了一声。
他一哎,女人走得更快了,杜沧海忙快步跟上去,女人就更紧张了,抱着箱子几乎是一溜小跑,路过一家日杂店时,快步拐了进去,进门前警惕地回头瞪了他几眼,杜沧海让她瞪得讪讪的,可又太喜欢她卖的眼镜了,就跟进去搭讪说:大姐,你的眼镜从哪里进的?
女人依然满脸警惕,并没回答他的问题,而是严肃地问他想干什么。她的沪上方言又快又尖利,马上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。杜沧海依然好声好气,说:大姐,我没别的意思,就是喜欢你卖的墨镜,想问问你从哪里进的货。
见周围人的目光已经被自己吸引了过来,女人大概觉得自己安全了,一脸调侃的藐视说:个小赤喽,想搭讪阿拉侬也在家练好了再出门啦。
杜沧海知道她把自己误会成一个专门搭讪女人的地痞小流氓了,就笑着解释说:大姐,你误会了,我真的是想知道你的墨镜是从哪里买的。
女人哼了一声,说:阿拉为什么要告诉侬?
说完,转身走了,杜沧海想追上去问,才走了一步,女人突然回头,指着他的脚,斩钉截铁说:阿拉告诉侬,小赤喽,侬敢再跟阿拉一步,阿拉就喊警察了!
杜沧海只好收了脚,日杂柜上的一中年妇女大约看出来了,杜沧海不是那样的人,就招招手,说:侬过来。
见她似乎并无恶意,杜沧海就过去了,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大姐。中年女人问他跟那女人打听墨镜干什么?杜沧海就坦诚地说自己从青岛来的,觉得那墨镜挺好,想打听打听批发点回去卖。
中年女人问他想要多少。杜沧海心里一喜,突然觉得有门,说:这得看多少钱一副了。中年妇女沉吟了一会,说:好像一块左右吧。
听她这么一说,杜沧海就晓得,她一定知道哪里有卖了。就忙说如果一块的话他要600副,如果一块一一副他要500副。中年妇女让他等会儿,她去经理室打电话问问。
没想到瞎转也能转出商机来,杜沧海按捺着内心的激动,嗯了一声,中年妇女就往柜台后的办公室去了。
没一会,中年女人拎着包掀开柜台上的挡板出来,小声说她亲戚家的厂里就生产这种墨镜,款式很多,如果杜沧海真要,她就领他过去。
杜沧海心下一阵狂喜,连说了好几个我要。中年女人用眼睄扫了他一眼,匆匆出了菜店。杜沧海读懂了她的眼神,跟了出去。中年女人推起一辆单车,问杜沧海会不会骑,杜沧海说会,她就把车把送到了杜沧海手里,让他骑着驮自己过去。杜沧海局促了一下,觉得自己和她又不熟,骑车驮着她有点别扭,说坐公交去吧。中年女人半是普通话半是上海话说:侬钞票多得花不了哦?说着,把自行车车把往他手边送了送,说:侬个子老大的男人,阿拉驮不动侬。
上海人的精打细算,杜沧海早就听说过,今天终于见识到了,就笑着接过自行车,骑上去,中年女人坐上来,有点担心地看着杜沧海宽阔的后背,忧心忡忡地嘟哝了句杜沧海这么大个子会不会骑坏她自行车。
在中年女人的指点下,杜沧海左拐右转地骑了半个多小时,到了一家光学眼镜厂门口,中年妇女让杜沧海在门口等着,她进去找人。
没多一会,中年女人领着一男人出来。说墨镜他们厂生产,批发一块一一副,听说外地的贩子拿回去都卖四五块呢。杜沧海在心里飞快地换算了一下利润,激动得心脏都快从胸口蹦出来了,也顾不上多想,忙说我要五百副。
就这样,杜沧海顺利地拿到了五百副墨镜。回旅馆路上,突然想,应该给中年妇女点酬谢的,可天色已晚,就想明天买点礼物去日杂店答谢答谢人家。回去跟夏敬国也这么说。夏敬国就笑。笑得他心里都发毛了,夏敬国才说你以为她是学雷锋啊?
杜沧海说:就算不是学雷锋,至少人家特是热心肠。
夏敬国说:你小子,还做生意呢,早着呢,慢慢学吧。
见杜沧海一脸不解,只好给他解释说:南方人,精着呢,肯定扒你一层皮。
扒一层皮是青岛方言,就是中间一转手,就扒掉一层利润的意思。
杜沧海说不可能。和他争得面红耳赤,说夏敬国不该把人心想得那么阴暗。夏敬国哼哼地冷笑,让杜沧海等着瞧。
晚上,夏敬国问杜沧海跟不跟他出去。杜沧海想起他白天说要找上海小姐,就一阵说不上来的生气,说不去!夏敬国说那等会我领人回来,你回避回避。
杜沧海白了他一眼,没吭声,果然,没一会,夏敬国领了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女的回来,看上去皮肤挺好,见房间里还坐了一个人,就一脸正色地对夏敬国说我们说:我说的是一个人的价钱。
夏敬国说:一个人,一个人。然后看着杜沧海说:我这小兄弟,你倒找钱他都不弄你。
杜沧海让他说得一阵反胃,拎起上衣就出去了。在街上溜达到半夜,等他回去,夏敬国已经睡地鼾声四起,躺在黑暗中,杜沧海脑海里全是夏敬国和那个女人的赤身裸体,他咋也想不明白,男人
第九章:天知道哪块云彩会下雨(3/10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